陆萍悻然点头,日后?他们即将分别,也许已经没有日后了。
“罢了,”陆萍摇头道,“那玉迟王的事也没什么好知道的,早已被人写成话本,人尽皆知了。”
说着,陆萍便看向林歌的包袱,又道:“你包袱里的《洛阳时下新文》,上面可不就记载着玉迟王的故事吗?”
林歌一愣,只听陆萍解释道:“别误会,是你之前晕倒时,我在你包袱里找药时发现的。”
“我没怪你。”林歌摇头道。
陆萍微笑,只是看着将披风紧紧裹住的林歌,陆萍不免一叹,这样的身子骨真的能闯荡江湖吗?
林歌察觉到她的哀愁,便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我只是在想,近两个月以来,少侠你隔三差五地总会发烧,这是为何?按理说,你们常年行走江湖的人,身子骨应该很健朗才是……”
陆萍自知失言,又立即解释道:“林少侠你别误会,我没别的意思,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,所以这才问问。”
“无妨,”林歌回应道,“是之前练功落下的病根,吃了药倒也没事。”
“这样啊,那就好。”陆萍安心下来,拿起包子继续吃着。
吃完包子后,陆萍似是想起何事,她说道:“我记得,少侠包袱里还有一本《令诗》,我可以看看吗?”她想起林歌时不时会翻开那本诗集,默默地看着。
林歌看了她一眼,不解其意,却也答应下来:“可以,你也喜欢那本诗集吗?”
陆萍挠头一笑,解释道:“我虽然没怎么读过书,但也听旁人提起过,这是韩相作的诗集,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大恩人。”
陆萍双手捧着脸颊,回忆起来,说道:“我还记得,一年多以前,我们北方的雪灾可严重了,比哪一年的雪都要大,好在当时有韩相带着朝廷的人来救助我们,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才得以熬过那次冬天。”
“说起来,当时韩相还染上了风寒,发烧晕倒在雪地上,可把我们所有人急坏了。”
林歌目光一滞,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包子,只听陆萍不悦地继续说道:“都怪那玉迟王,辜负韩相的一片深情不说,当时就是他故意让韩相跋山涉水地来到北边,去送飞鸿长公主和驸马爷回高丽。”
“想想实在唏嘘,当初可是他对着全天下的人说,他与韩相两情相悦的……”
林歌默然不语,只是垂眸,静静地听着陆萍所言。
“现在都说他在长安,抱恙在府,然而那些江南乱党却是打着营救他的旗号才造反的,毕竟当初先皇都立他为皇位储君了,若非去年的那次政变,如今这天下之主就是他了……”
说到最后,陆萍无力一叹,神色颇为郁闷。
“你恨他吗?”林歌开口问道。
“恨他有什么用?我现在只希望我爹在战场上能够凯旋而归,安然无恙。”陆萍回应道。
林歌点头,道:“会的。”
而后,陆萍躺在床上翻看着那本《令诗》,虽然她未曾读过诗书,但她也觉得这字里行间尽是韩相对玉迟王的无限深情,只是越是想到这,她就越为韩相感到不值,对玉迟王的印象也愈发变差。
不知不觉,陆萍渐渐睡去,待她再醒来时,发现已是傍晚,屋里光线昏暗,除了她,不见他人。
“去哪里了?”陆萍嘟囔着坐起身来,正当她打算前去寻找林歌的时候,却见林歌刚好推门而入。
见林歌回来,陆萍不免一愣,只见在昏暗的光线之中,林歌的神色不似往日那般淡然,眼角眉梢间流露出藏不住的担忧,同时,她发现林歌的手里还握着一卷帛书,不知是何物。
“陆萍,”林歌率先开口说道,“你且在此处等我三日,我有急事要去办。”
不等陆萍追问,林歌又道:“房费和伙食费我已经付过了,你只管安心地住下。”说罢,林歌又将一袋银两递给了陆萍。
陆萍愣愣地接过银两,她从未见过林歌如此,虽说林歌的情绪说不上有多激动,但也如一池静水乍起涟漪,让她这位久坐在旁的游者不免感到意外。
将银两交给陆萍之后,林歌又走上前将自己放在桌上的包袱解开,从中取出了一对护腕,定睛一看,护腕上有着虎图腾,之前陆萍曾见林歌拿出来过,只是却从未见其佩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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