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潸然怒愤而疯魔的气势着实吓到了任广寒,他的脊背瞬时一凉,他没有料到莫潸然会以这种直接而粗暴的方式来质问他。
半晌,任广寒回过神,不过他没有半点愧疚,没有半点懊悔,而是用一种极其不在乎的口吻轻描淡写地说:“你知道的时间要比我预想中的早一些。”
莫潸然逼近他,极其悲痛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摧毁了一个家庭,摧毁了一个母亲的一生。你让红雨的母亲尝尽骨肉离别之苦,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的残忍。你有什么权利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痛苦?你有什么权利?!”莫潸然嘶喊开来。
面对莫潸然的指控,任广寒铁石的心稍稍有一点动容。不过,这么大的罪名他怎么能一个人担下呢?他冷目回视着莫潸然,为自己辩解道:“小然,你把所有的罪恶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,是不是不太公平?红雨的走失并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,是单斌不顾自己女儿的安危,为了秦幕天的一通电话抛下红雨;是秦幕天明知当时情形却没有阻止,依然执意叫走单斌;是他们作恶太多,让企图报复他们的人有了可乘之机。而我只是受人之托安置了红雨,你这样怒愤交加闯进来指责我,你又凭什么?”
事情发展到这里,任广寒也掩饰不下去了,索性也不再伪装。
莫潸然冷哼一声,“怎么,敢做不敢认吗?不管红雨的走失是不是你造成了,你都为此出了一份力,造成一个母亲凄惨悲苦的一生。你大可不必扯出一些莫须有的人来为自己减轻罪孽,因为这个罪是你百死莫赎的!”
任广寒不再为自己辩解,反是同情地看着莫潸然,哀叹一声,“小然,你才知道真相的冰山一角,你就如此愤慨不能接受。那接下来的路,你可要怎么走啊?”
莫潸然惊愕地看向任广寒,脱口问:“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任广寒轻轻一笑,表情耐人寻味,缓急有度地说:“你所知道的悲剧在这之前就已经发生了,你现在只是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像画卷一样缓缓展开而已。不要惊讶,也不要愤怒,因为还有更加惨烈的事情需要你去面对。就好比当年带走红雨的人,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至亲之人。当你们见面的时候,希望你能像今天质问我一样去质问她,你可千万不要厚此薄彼。”
“至亲?”莫潸然十分不解。
“我想很快,你们就会见面了。”
任广寒说的话玄而不实,莫潸然似乎也不太相信。他既无心明说,再问也是无益。莫潸然临走前,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:
“您资助过我,帮助过我,我也在有能力的第一时间把欠您的还给您了。从金钱上来说,我们已经两清了。如果一切的开始都是单纯的,我本该永远对您怀着这份感激之情。可红雨的走失,您对我们仨个的区别对待,让我无法像寻风一样对您感恩戴德。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,您也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了,往后再见,我们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,还望多多保重。”
莫潸然躬身一礼,而后大步走了出去。任广寒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出神。面具戴久了,突然被揭下总有些不适应,不过他也无所谓了,他该在意的是这么多年谋划的结果。至于其他的,什么仁义、高尚、圣洁……就留给下辈子吧。
离开任家,莫潸然疾驰直奔肖衫美院。眼看快要到时,却被突然超上来的车强制逼停。
车里的人不是别人,而是叶澜。莫潸然疑惑,极速思索后下了车。哪知莫潸然还没开口,叶澜就冲上来说:“你想干什么?”
其实在莫潸然回到容城之前,叶澜就曾隐晦地透露过红雨的身世。故而她能追到这里,也并不奇怪。
莫潸然说:“你既然能追到这里来,就知道我要干什么,何必多此一问?”
叶澜语气严重道:“红雨的身世,你现在还不能告诉她!”
莫潸然态度坚决:“她有知情权,我不能替她做这个决定!”
“这么说,你是非说不可了?”
“这是她的权利!”
两人各持己见,毫不退让。叶澜是来劝人的,那态度必然要婉和些。叶澜平下气来,分析利弊说:“红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她有什么好处?你是想让她找任广寒报仇,还是认回那个不负责任的爹?当她看到自己的母亲那样凄苦悲惨,你以为她会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吗?如果你不想害她,最好装聋作哑,什么都不要说。”
莫潸然定了定神,态度不变,语气坚决道:“不管你如何反对,不管红雨将来要遭遇什么,我都没有资格剥夺她和亲人相认的权利。”
叶澜怒了:“莫潸然,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爱红雨,我对她就没有感情吗?这么多年始终带着她照顾她的人是我,而不是你,我比你更有资格为她做决定!”
“既然是这样,那你就更没有理由阻止我了。”莫潸然语气平和地说,“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我们不是红雨本人,无法判定事情对她的重要性,我们更无权隐瞒代她做决定。”
莫潸然回身,走到车旁,正要开门上车时,叶澜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:“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带走红雨的人是谁吗?”
叶澜知道她心意已决,无法改变,只得这样说才能阻止她。
任广寒说是她的至亲之人,莫潸然并不相信。现下叶澜再次提起,莫潸然安耐不住心中的困惑,问道:“是谁?”
叶澜面有难色,没有直接说出那人的名字,而是说:“一个你从未谋面的至亲之人。”
又是“至亲”,她的家人一个都不在了,又哪来的至亲?她只知道她有个姑姑,不过在她出生时就离开了家,从此再无音讯。难道红雨的走失真的和她姑姑有关?
莫潸然喃喃开口:“是我姑姑吗?是她带走了红雨吗?”
叶澜看她的眼神从没有这么复杂过,有几分同情,几分怜悯,还有不知由来的伤感。
叶澜没有回答,转身走了。因为她口中的“姑姑”已是正确答案,而她姑姑的真实身份她又不能说。
不过,话又说回来,叶澜已经给了答案,因为“至亲”里是没有姑姑的。
莫潸然将车停在肖杉美院的外面,身子靠在车上思虑重重地看着校内的场景。她没有来时的迫切和冲动,没有无论如何都要告诉红雨的决心。为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亲人,兴势冲冲的架势突然就偃旗息鼓了。她的道义,她的真诚,她的善良,通通做出了妥协。
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,怪不得古代质子都是君王的儿孙,亲情牵绊,血脉相连,又怎会不被牵动,不被制约?
莫潸然不再打算告诉红雨,甚至连犹豫都没有。她充满了抱歉,愧疚,自责,可叶澜说的也不无道理,现在让她知道,对她百害无一利。只能自私地认为这样对她是好的,先前对叶澜的慷慨豪言,现在看来也成了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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