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新月挂在天幕,月光落到雨林中显得十分有限,堪堪只能点亮了树冠,使得树间幽影重重。
光鸟正缩在枝丫上梦呓着,长靴踏至树下时都没有惊动它的美梦。
伞柄上流苏一步一动,来人望向一边,不远处林间的大树屋还亮着蜡烛,是这个地方唯一的火光。
“青尧、青晚……衡川。”
一声轻笑飘出,林间仿佛从没有来过人。
……
过了两日,青尧带着第一次出远门,看着有些兴奋的衡川赶到了城门,青晚也一路送他们过来。
人才刚到,青尧就见着了最不想见到的人。
霍浔雨撑着他那把蓝色的油纸伞,正和城门的护卫说话,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眼,笑着和城卫一颔首,就向着他们这边来了。
“日安,督军大人。”霍浔雨眯眼微笑。
青尧点头:“霍掌事,日安。”
听到来人声音的衡川,微微睁大了眼睛,不由得小小抖了抖身子。
……这个人的声音怎么有点怪怪的。
霍浔雨的视线转了一圈,落到衡川脸上时不着痕迹地顿了下,然后又很快看向青晚。
霍浔雨:“两位都是青督军的……家人?”
闻言青晚礼貌回应:“是的,这位便是阿尧时常提起的霍掌事了吧。他说的不错,果然是一表人才呢。”
一表人才的霍浔雨轻笑一声:“哪里,过奖了。青晚小姐才是,霍某久仰大名了。”
青晚一愣:“啊……?阿尧跟您提过我吗?”
霍浔雨笑:“是啊。”
“霍掌事,时候不早了。”
这时青尧突然上前半步打断他们的对话,不动声色地将青晚挡在了后面,青晚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后背莫名紧绷。
阿尧怎么……?
青尧盯着面前的霍浔雨,又一次提醒道:“霍掌事,时候不早了。”
霍浔雨笑眯眯的,收起了伞,冲他投降似的举了下双手,又很快放下。
“当然,我们这就出发吧。”
他重新撑开伞,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,留下三人在原地。青晚与衡川面面厮觑,青尧死死地盯着对方离开的背影,只有他自己知道,刚才自己的心里如何惊涛骇浪,面具下的神情又有多可怕。
他根本没有向霍浔雨提过青晚的存在!
还有那个投降的动作……
青尧握紧了拳,没有向另外两人说什么,只是低声道:“阿晚,你先回去吧,这段时间我不在家,你自己多多小心;小川跟着我,这几天也是,没有旁的事尽量不要离开我身边。”
青晚点头,没有多问,她将手中的包袱递给衡川抱着:“好,那你们也小心。”
青尧:“嗯。”
衡川:“知道了,晚姐姐也是。”
两人告别了青晚,然后出了城。在遍地黄沙之上,不远处漂浮着数艘飞舟,衡川瞪大双眼,从来没见过这般场面的他于是很没出息地“哇”了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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