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都走后,方灯想要动一动僵硬的身体,然而,她闻到了一股鸡ròu粥的味道。这味道忽然让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尖锐的疼痛。只有一个人最喜欢给她买那家店的粥,出事前的每一个画面顷刻间如同快进的电影,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重放,撞击的闷响,前方车辆里猛然回头的那张脸,围观者的声浪,由热变冷的血……方灯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去克制全身上下的颤抖,仿佛要把她焚烧殆尽的恨意和入骨的疼痛在体内撕咬着,叫嚣着,几欲挣脱这虚弱的躯壳。来人并没有多言,放下了粥,在c黄前默立了一阵,转身要走。&ldo;阿照……&rdo;这是她的声音?听起来仿佛是从一个垂死的人口中发出来的,然而这极度微弱的呼唤足以让病房里的另一个人立刻回头,奔至c黄前。&ldo;姐,你叫我?你醒了!&rdo;阿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&ldo;我,我去叫人……你等着,我去告诉七哥……&rdo;&ldo;别走,阿照,我饿了。&rdo;方灯极其缓慢地睁开眼睛,努力地适应陌生的光线。&ldo;好,我不走,饿了好。我喂你吃点东西。&rdo;她被扶了起来,逐渐聚焦的视线中有一张喜极而泣的脸。阿照坐在c黄边,端起粥,小心地吹着上面的热气,伸手抹去了眼角渗出的一滴眼泪。刚凑近方灯,她毫无预兆地抬手一掀,热腾腾的一碗粥全糊到了阿照的脸上。&ldo;啊!&rdo;阿照被迷了眼,还来不及去擦,方灯疯了一样扑身向前,用输液管在他的脖子上迅速地缠绕了两圈,再猛然收紧。挂输液瓶的支架被带倒,砸在阿照的身上,他睁不开眼睛,只觉得喉间一窒,喊也喊不出来,想挣扎一时间又找不准方向,脖子上的东西勒得他喘不过气。他无法相信这是病c黄上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的力道,决绝得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,像是动物濒死前的爆发,他的姐姐拼尽全力要置他于死地。他徒劳地想要摆脱,c黄上的方灯也随着他的动作跌倒在地,可她一言未发,从始至终手上也没有半点放松。阿照脸憋得通红,绝望地张开了嘴,空气却逐渐从他的肺部抽离,脑子也开始不清醒了,甚至忘记了抵抗。这就是死亡的滋味?就在他已绝望的时刻,喉间突然一松,大口大口的空气灌进火辣辣的喉管,带着腥甜的滋味。阿照迅速回过神来,赶紧抹了把脸,原来竟是输液管承受不住力道断裂开来,他险险捡回一条小命。方灯喘息得比阿照更为吃力,她已在病c黄上昏睡多时,刚才拼死一搏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,可她还不肯罢休,抓住输液支架就朝阿照的头挥去,只不过这时金属的支架对于她而言太过沉重,举到一半就颓然落地。阿照跪坐起来想要制住方灯的疯狂,又唯恐自己的动作伤到她,一边闪避,一边哭叫着:&ldo;姐,我错了!我那天喝昏了头,我知道错了!&rdo;方灯看向他的眼睛里只有赤裸裸的狂怒和恨意,她在阿照欺身上前压住她手臂的时候,另一只手抓起输液瓶碎裂的玻璃残片径直朝他扎去。阿照堪堪握住玻璃,顺势缴下,虎口被割出了极深的一道伤。他忍痛扔开滴血的玻璃,制住方灯的手,已不知道疼痛的是哪个部位。&ldo;别这样,姐!我心里也不好受,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!真的,我没想要他死!&rdo;阿照涕泪俱下,&ldo;我知道你恨我,你想要我给他陪葬。死前我也要把话说完,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,这点要求也过分?&rdo;方灯被他制住手脚动弹不得,绝望到了极致,脸上反而像在笑,她断断续续地说:&ldo;你没有家……你只不过是个孤儿……我们都一样……我们都没有家……我不是你的家人……你的家人只有一个……呵呵,在贾明子的肚子里……很快她就会嫁给傅七……孩子会叫傅七爸爸,他不会知道你是谁……你到死都是个孤魂野鬼!&rdo;阿照仿佛一时间听不懂方灯的话,整个人呆呆的,压制她的力道却逐渐地松懈了。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,傅镜殊闻声赶到,身后还有好几个医护人员。他们显然都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。短暂的犹疑后,大家都冲了过去,将阿照从方灯身边拉开。傅镜殊抱起半伏在地板上的方灯,她没有抗拒,眼神空洞,手上除了一道陷入ròu里的勒痕,还有无数细小的割伤,大腿也有被玻璃碎片扎伤的痕迹,淡蓝色的病服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,就好像她被送进医院那天一样触目惊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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