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别把段逐带到沙发边,请他坐,又去给段逐倒水。客厅的沙发很小,段逐个子大,往沙发上一坐,季别都找不到能坐的地方了,只好捧着自己的水杯站在一边,和段逐搭话:&ldo;你晚上住在哪里?刚下飞机就过来了吗?&rdo;段逐看着季别,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样子,可是说想走,好像也没有。季别拿不准段逐是什么心情,便自顾问段逐:&ldo;你身体都好全了吗?&rdo;段逐看季别站着不动,低头看了眼季别光着的脚,往边上靠了靠,留了点儿地方,对季别说:&ldo;坐吧。&rdo;季别怕两人大腿贴着会尴尬,尽量离段逐远一点,段逐注意到了季别的小动作,嘲讽地说:&ldo;怎么,怕我对你做什么?&rdo;&ldo;不是,&rdo;季别很没办法地看着段逐,说,&ldo;我是怕你挤得不舒服。&rdo;段逐扯了扯嘴角,把水杯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,一口都不喝。季别不习惯和段逐这样尴尬地不说话,就又试探着问:&ldo;你订好房间了吗,在飞机上睡了没有啊?&rdo;&ldo;睡了,没吃饭。&rdo;段逐对季别说。季别想了一下,问段逐:&ldo;那我给你煮碗面,好不好?&rdo;季别不爱吃外面的东西,最近自己开火,学了一些简单又没什么油烟的菜,还算可以入口。段逐几乎看不出来地点点头,季别就站起来,到厨房去了。季别的房子里厨房小得转不开身,季别开冰箱拿了面和鸡蛋,回头发现段逐也挤进来了,就对段逐说:&ldo;你进来干什么,我做完了给你端出来。&rdo;段逐不干,他很高傲地站在季别边上,就不说话,偏偏要看。季别支不走他,只好动作幅度小一点儿。他先烧一锅水,站着等,过了半分钟,段逐咳嗽了一声,季别转头瞅瞅段逐,段逐对季别说:&ldo;我看着水,你穿双袜子。&rdo;季别愣了愣,哦了一声,问段逐:&ldo;你会看火吗?&rdo;段逐瞪了季别一眼,季别怕段逐瞎搞把房子烧了,还是把火关了,才去卧室穿袜子。季别给段逐煮了碗面,卧了个蛋,又加了菜,快捞出来的时候,段逐问他:&ldo;什么时候学的?&rdo;&ldo;就这几天,&rdo;季别说着,把面放进了大碗里。段逐说他:&ldo;学得倒是快。&rdo;&ldo;做饭不难的,&rdo;季别和段逐说了几句话,心里的难受和忐忑少了许多,他端起了面,段逐还傻站着,季别就说,&ldo;你先出去。&rdo;段逐吃相很斯文,很有教养,他的手大,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,从指节到手背上的筋脉,都与季别简陋的室内环境很不搭调。以季别对段逐的了解,段逐不可能会喜欢这样的地方的,不会爱吃这样粗糙的食物,但是段逐也一句都没抱怨,本本分分把面吃光了,大概是真的饿了。段逐放下筷子,季别把碗拿到厨房去洗,段逐又挤进来了。季别还要洗锅子,胳膊肘不小心打到段逐好几次,想让段逐去客厅坐,段逐就是不愿意,等季别洗完了碗,看看时间,都十点多了,季别看段逐也没走得意思,只好问段逐:&ldo;你晚上睡在哪里?&rdo;段逐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别。君心难测,不过季别也不是完全猜不出来。段逐大老远跑来,季别根本狠不下心,硬着头皮对段逐说:&ldo;你要不要在我这里将就一下,&rdo;段逐参观了季别的卧室,面色不大好看,对床小不满意,但依然纡尊降贵地同意了。季别的浴室更小,段逐走进去的时候脸都黑了。&ldo;算了,&rdo;季别看段逐脸色变了,心里也很难受,他并不想让段逐为了他受这种没受过的委屈,把段逐往外拉,对他说,&ldo;算了少爷,我带你去酒店吧。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。&rdo;段逐冷冷看他一眼,把浴室门关上了,说:&ldo;酒店倒是不用。我关节发炎了,不能多动,你帮我洗。&rdo;季别看着段逐把衬衫脱了,背对着季别,他被爷爷打出来的伤还没好全,青青紫紫的痕迹地布满了整个背部,看上去可怖,又很残酷。季别觉得段逐是故意露给他看的,他低着头不敢看,段逐把衣服脱光了,一把把季别拽过去,打开了水。喷淋头的冷水当头浇下来,把季别也给弄湿了。&ldo;衣服脱了。&rdo;段逐说。季别不脱,站远了点,水渐渐热了,他胡乱地把段逐打湿了,刚想去拿浴泡,下巴就给段逐捏住了。段逐力用了很大的劲,像要把季别的骨头都锢碎了似的,强迫他把头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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